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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忆看着她的脸,心中升起一股异样之感。她往日很好分辨自己多余的情绪,从而压制下去。这时候,常忆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心情,困惑之中竟然就任由心绪蔓延开来。

两人已经走下山去,路途曲折,没有遇见任何生物。再往城中去,等到了地头,日头已经升高了。

朔月领常忆走到家裁缝店,让她进去挑料子,常忆迟疑着推拒。朔月便说:“你不能总穿我的衣裳,这些也算我请你的。我同你一并挑。”

常忆也不再推辞。她敢料定这是甜枣,是糖,往后常忆就会欠下人们口中的“人情债”。她已经欠了钱,如今还要欠情,日后定会把自己也赔进去。

但看着朔月真挚的神情,常忆又告诉自己不能这样臆测朔月。她会不计成本地帮助赖小姐和芸娘,又怎么会计较几件衣裳的钱。

更重要的是,常忆这些日子穿朔月的衣裳的确感觉难为情了。

量完尺寸,定下了来取的日子,朔月又往街上另一边走去。两人走到酒肆边上,常忆才知道朔月一开始是打算来买酒喝。

朔月卖下两坛月宫桂酒,给了常忆一坛。

常忆不免诧异,想推拒而不能。朔月却颇为无奈地一笑:“师尊酒量千钟,每有难事临头总要喝得酩酊大醉才休停。然而我却没有喝到醉过,倘若我也醉一回呢?”

常忆替她拿了酒,只任由朔月往哪去,她跟着。

两人一直往偏僻的地方走,一路上没什么人,也有些荒凉。

朔月忽然瞧见路边上有血迹,她好奇而追着血迹前去看,到了尽头原来是一只死去的大雁。

这是只落单的大雁,走错了方向,被人射伤,力竭后掉下来了。血滴了一路,射伤它的人却没带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