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忆瞥了一眼她的包裹。里头鼓鼓囊囊的不知装了多少东西。常忆本想替她拿包裹,又怕姑娘以为自己会带着钱财溜之大吉,故而做罢。
姑娘看起来不是第一次来,熟门熟路,倒显得常忆拘谨了。常忆一路跟着她进佛门,拜僧人,又上香三柱。
四处香客虔诚祈祷的信念力,几乎把常忆多年的道家信念覆盖了。她拜下去时,倏尔闻见檀香。四周只剩了悠悠诵经声。
出了佛堂,两人顺着路线去祈福树。
人群低声交谈中,姑娘自顾自兴奋地说:“上一次来已经是好些年前了,以往每年生辰师尊都会带我来挂一次牌子,兴许我还能找到旧了的。待会去瞧瞧。”
为什么是好多年前?常忆被勾起一点好奇心,却硬生生吞了回去。她不该对他人未提及的事情关心过分。
祈福树是一棵十人环抱的老榕树,盘虬卧龙的枝节,拔地参天。低矮的枝丫上挂满了红笺,不过也有人为了求个好兆头,登梯子去挂高枝。
一边有摆卖的红笺和墨笔,甚至还有一小僧为人提名。常忆瞧着姑娘熟络地打探价钱,随后一脸悔恨地冲她说道:“早知来此买了。”
这事也怪常忆在旁“怂恿”。她干巴巴劝慰道:“牌子不容易坏。”
姑娘好哄又单纯,这就高兴起来了:“是啊,任凭风吹雨打,经年累月也不褪色。”
她向人讨了笔,在牌子上写。常忆站在斜后方,目不转睛瞧她的笔画。可不曾想,几笔下去竟是个常字。常忆正惊奇,却见她还续个忆字。
常忆。姑娘写的是她的名字。
常忆其实原本不叫常忆,她也不知自己从哪来,自她被师尊救下后,记忆都被刻意封存起来。微渐元君为她赐名“常忆”,倒显得格外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