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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微弱的烛光,许忱身形半隐在阴影中,看得并不清晰。他尚未完全长开的肩膀并不像成年人的宽广,墨色的湿发像海草般有些凌乱的贴服在后背,隐隐露出微微凹陷的脊椎线。而再往下许忱已经披上衣服。

景渊收回目光,许忱也疲惫的躺下了。

许忱穿上了一件浅蓝色的粗布衣,料子粗糙,磨得他很不舒服。想了想,许忱还是把湿衣服凉在窗外,打算明天还是换回来。

俩人皆是逃命般跑了一整天,早就累得筋疲力尽,各自躺下不一会就都睡着了。

大概是清醒的时候,各种强烈的情绪总能因为不合时宜的原因被好好藏起来。然在无法自制的睡梦中,刚刚还‘回复如常’的许忱,此时变得不安稳了。

“娘娘,别血!!”许忱猛得惊醒坐了起来,发现还在夜里,桌子上的蜡烛已经燃完了。他抹了一把脸,摸得一手湿滑,也不知是汗还是泪。

景渊睡眠是很浅的,一般房内有人他都睡不着。只今天太累了,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许忱开口第一声他就醒了。

许忱的母亲?景渊还有记忆的,只记得她总是穿一身素色的白衣,上供丝绸时与后宫的嫔妃打过几次照面,当初还与自己的母妃聊过天。

许忱的母亲与母妃聊过天?!想起这件事情,景渊感到有些奇怪,当年他母后因为是外族,又因性格孤冷,几乎不与其他嫔妃往来。为何会与一个从江南来皇城上供丝绸的女子,一个在宫中待不了几天的人,如此亲密的交谈呢?

没来得及景渊想出个所以然,许忱就已经摸索着推开门出去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吹风,看着空中的月亮,像是想起了什么,许忱笑了笑,轻轻的哼唱起了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