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突来的抬举,崔逸虽有狐疑,却并不减损受用,朗声即道:“算你有眼光。你须知道,那姓傅的有件要事在身,将主持场面的差事推给了崔某,你若想寻个上好的观赛座位,正正寻对了人。”
严江本来欣喜,但回觉傅征可能不会到场,正自揣测未明,周遭的人已经纷纷声嚷起来。
有些知晓崔逸过去经历的,都与旁边人耳语,虽然可以敛了嗓音,眼中的质疑却无法掩藏。
崔逸将各种人的反应尽窥眼底,只付以一声轻笑。
其实对于能否占得前三甲之事,他自知说得狂妄,并不打算博来谁的附和,他只是想到,过去如何看顾别人眼色,如何对身边的弟兄全意付出,到头来只落得孑然一身,成为这些围观人眼中的笑料,如今终于打破心结,就算是狂言,也能不顾及他人眼光,自信从容地道出,从前累积的种种苦闷,仿佛在当时出口的一瞬统统抹去,再也没有盘亘在心的沉重之感。
他或许当真要感谢傅征,这一路行来,的确予了他不少机缘。
兹要是多上心些,不要动辄将未成事的摊子甩给自己,他也乐意退让一步,像陈经那样,恭恭敬敬地称一声“傅庄主”。
他并不担心此场大会的三甲能否兑现。
他在津州待得太久了,久到这里人和事,稍多凝看上一阵,久感到眼疲心烦——
“崔兄?”良久未得开言,严江忍不住催促:“快到巳时了,还不开场么?”
崔逸将散开的眸光一敛,拔直脊背,稍将气息沉入丹田,即是钟鼓般的洪声:“且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