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重新觅得宝物,他的眼神中带着餍足,还有一丝不为察觉的掠夺。
“你……”宁沛儿想问些什么,又因为思绪太乱作罢。
大约是因为竹青的身份是太监,故而没有被一同流放,只是江夏那么远,他是如何一个人逃了出来,又一路找到这里,更不要说……他的嗓子被她毒哑了。
宁沛儿突然生出一点恻隐之心来,她的两次不忍,都生在了同一个人身上。
上次是本该杀了这个卑贱之人,却鬼使神差将人留在了身边。
这次……
她叹了口气,放人进来。
宁沛儿只是允许他进来,他却不知道是怎么理解的,进来后便自动去将宁沛儿浴桶里已经凉了的水倒了,又将码在院子里放了好些天的柴火劈了,把屋子中唯一的火炉烧得旺旺的。
他似乎还当宁沛儿是大小姐,他是下人。
宁沛儿那个时候就搞不懂他,说是规矩听话也对,却也敢说出那样以下犯上的话来,现在被这一番行为更是弄得一头雾水。
“诶,你停下——”宁沛儿伸手拉住他粗壮的胳膊,又松开:“你……如今我已经不是宁府大小姐,我也不明白你为何来找我……”
她抿了抿唇:“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我留你一夜,明天你便走吧。”
竹青不说话,他本来也说不了话。
宁沛儿看着他腿上因为刚刚动作又崩出的血,撇开眼神去。
“明白就点头,不明白就摇头”
竹青不点头也不摇头。
宁沛儿没法子:“我只留你这一夜,你先去将身上收拾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