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当时的自己,当真可以上战场,去抗住那厮杀的艰辛吗?
即便是病好后的自己,在战场之上也是举步维艰,何况是那时的自己?他从前不曾见过战场,但如今却比任何人都明白。
若是那时候皇帝真的让自己上了战场,固然可以满足自己的心愿,减轻自己的嫌疑,但……云景辰只怕连活着走到战场都不大可能!
这一桩桩看来,皇帝要对付自己且不留把柄的机会简直比比皆是!
除了这些,更有当初边境小国、贵门世子求娶平阳,就连皇祖母都觉得门当户对,赐婚圣旨已经加盖了宝章,却被平阳力陈婉拒。
违抗圣旨,无异于对天子大不敬,换了旁人,少不得一个申斥、掌嘴,更为严重者,只怕还要削去平阳郡主之尊,贬为庶民。
但是,皇帝对此事却是轻描淡写带过,淡淡一笑道:“平阳心不在此,朕还想留她几年,罢了。”
罢了。
如果皇帝要对付宣城王府,将平阳远远打发出去便是,何必如此纵容?
这许多事情,曾经在他看来,都不过是捧杀之举。
但如果不是呢?
云景辰想到这里,后背竟不由得腾起一片鸡皮疙瘩,若天子所作所为都并未有其他深意,全是自己先入为主,被人误导,几乎将刀尖对准了他,那……自己这算什么?
想到离开进城前与皇帝的面见,云景辰忽然揪紧了被褥,心口刺痛。
这些年,他的病情时常复发,若要取命,机会何止千百?又何须专门调动死士来刺杀?
白昭昭心里最为疑惑的,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