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在纺织一途上,果真是有极高天赋的。自从认可了与王掌柜的合作,姚氏便停下了之前一直在摆弄的所有活计,每日端坐在案头提笔弄墨,开始画起画来。偶尔李七娘向她问安时,也会窝在她身边画上一画。
相比于姚氏的写意山水,以及各种各样古藉典籍中,凭想象生出的繁复花纹祥云。
李七娘则更加写实,她会用浓墨重彩的笔触画出牡丹的天香国色,画出芍药的艳丽奇绝;画出金丝猴敏捷的动作,画出麋鹿纯真无辜的双眸。
每每看到这些,姚氏都啧啧称奇。
只是,几十年来耳濡目染,早已被框定的思维,让她将所有研制新式图样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抽象瑰丽的写意之中;她完全没有想过,李七娘的这些画,也可以做成新式样布料成衣,流传于坊间。
任凭李七娘如何暗示,她都不以为意。
被逼无奈,回到院中的李七娘只得吩咐小寒,替她准备笔墨,把在姚氏案头画出来的那栩栩如生的牡丹,重新画在自己纯色的衣裙裙摆上。
怕姚氏怀疑,李七娘并未动用颜色搭配,而只用墨色的笔画出了簇簇拥有薄如蝉翼的花瓣,利用光影的变化,让牡丹上的每一片花瓣都娇艳欲滴。
她将这衣服做好了阴干。
特地挑了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穿在身上去与姚氏说话。
果然引起姚氏注意。
连连问她裙角那是什么。
李七娘故意做出一副不好意思表情:“近段时间女儿一直趴在阿母案头,随您一同摆弄这些玩意的花样式,前几日下晌,院里的小丫鬟不小心打翻了砚台,脏了这衣裙。女儿看着衣裙没穿过几次,扔了可惜,索性就着那墨点,在上画了朵花。”
“阿母觉得如何,可能入的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