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地上,躺着一个人。
不,与其说是人,不如说一堆败絮。
仿佛只要秋风一吹,便会立刻化为灰烬。
一瞬间,她忽然从沈约身上感到巨大的悲哀。
“如今得偿所愿,你开心吗?”
他忽然开口,仿佛惊飞了檐上的乌鸦。
那地上的人忽然颤了一下,继而才缓缓抬起头来——
仿佛直到确定来人身份的这一刻,才让她提起了三分兴趣。
梓萱猛地捂住嘴。
那张破败的脸上,已经只剩下两个血窟窿。
忽然间,如醍醐灌顶,一个名字从心底响起——
可她甚至不敢重复这简单的三个字……
“你终于来了。”她仿佛是要微笑,却只有狰狞。
破锣一般的声音,只有嘶哑难听。
沈约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波动,既没有厌恶,也没有悲伤。
但他终于动了。
他走到她面前,单膝跪下。
洁白的裙裾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露出一直掩藏在衣摆下的配饰——那是只雕刻粗糙的兔子。
梓萱走到他身后,走近时才看清——黄萱萱的双腿都不自然地弯曲着,与其说是她躺在这里,倒不如说是被人扔在这里。
她仿佛冬日里了无生趣的枯枝,下一秒便要燃成灰烬。
没来由地,梓萱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悲凉。
这是梦,还是她的又一次穿越?
“这是鹤顶红,”沈约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服下后便会立即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