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来看向这个胸前一片血污的年轻人,“便准备守寡吧。”
秦铮一句话都没有说。
结果药童递来的银刀和镊子,胡润贞不再看她。
没有人能看清她的动作,她的手如同九天翻腾的云雾,一翻一覆之间,那些焦木的碎屑,烧焦的皮肉,便都悉数落在药童捧着的托盘之中。
“铛——”银刀和镊子落在托盘上。
胡润贞左手捏住梓萱的后颈,右手在颈后三寸的地方一拂,一按,忽然一提。
“咳——”梓萱猛地呕出一口血来。
“三姐!”
那口血直直喷在秦铮的胸口,秦铮盯着她苍白的脸,却纹丝未动。
胡润贞收手,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秦铮,转而指挥呆立在门口的兰辛,“上药。”
兰辛如梦初醒,立刻捧着药上前。
“这药刚烈,”胡润贞淡淡道,“会刺激她的经脉,让她不可控制地痉挛。”
秦铮想要替过兰辛的手一顿。
胡润贞收回目光,转身向黄茵一礼,“殿下只要能熬过今晚,便无大碍了。”
黄茵在椅中对她抱拳回礼,“有劳胡院判了。”
“分内之事。”胡润贞颔首离去。
毓莘眨了眨眼,强忍着眼底的涩意,将目光从梓萱血淋淋的背上移开。
“多谢表哥。”她向他颔首道。
黄茵淡淡扫了她一眼,除梓萱与女皇外,她从不曾对任何人低过头。。
“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不是吗?”
他的声音极轻,却如一柄利刃,瞬间划开血肉。
毓莘抬起头,眼底讳莫如深。
而黄茵的表情仍如往常一样,让人看不出半点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