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宥凑近窗边,先看见了一行飞去的大雁。
他喃喃道:“就算她一个人从蒸笼里跳脱出来,也避免不了整个架构模式的存在,所以她一点点、一点点地尝试着改变。”
欲厌钦听不懂,但耐心极好地把他抱在怀里,等着他说。
“很多微小改变不能对结果骤地产生影响。”
“但只要去做了……”
终有一日总会积跬步至千里、汇小流成江海。
有的只需要一日、几日;有的需要上月、上年。
更甚者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和改变。
或许途中被戏呼蚍蜉撼树、沧海一粟。
他极难定义精神病院里那个男孩自杀死亡作为的正确与错误、也极难分辨校园暴力、家庭因素带给女孩的痛苦与绝望。
但是没有人能否定她生命里那位撞入昏黑鼠道里的“饲养员”。
他把她从必死的规则牢笼里任性而拙劣地拽了出去。
只要去做了。
像他无数个无力却又悲哀地伸出手时那样。
“她、他们,他们的他们,终归会从黑暗压抑中挣脱。”
如同女孩从田野上离去时,一袭白裙与栗色秋田交相辉映,暮色下垂,愈往远处愈缩成星点。
萤火之光,往越黑的地方、越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