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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舌根酸痛,喉管干涩,整个面部又被浸入冷水中。他浑身抖缩,血水混着冰冷从鼻腔口齿间泄露。

那个声音还在问:

“兆文旭是怎么死的?”

他看不见光亮、分不清昼夜,他几乎哑了声:

“我杀的,我、我杀……”

黑影顿了顿,残忍又玩味地莞尔,倒成为那间屋子里唯一亮色:

“回答错误。”

他像被扒光鳞片的鱼,搁浅在臭水沟里,鱼鳃绝望地汲取氧分,却被勾铁挂住尾翅,玩弄似地沉入死溪、又提起。

他进猪食、断腿脚、难入睡、失禁、难控发情。

他没有被称作人。

“我杀的,我用刀杀的。”

“……”

黑影死掐他的后颈,重新给他注射药剂:“回答——错误。”

“回答错误。”

“回答错误!”

“回答错误!!!”

蚀骨的药让他几乎要扯断自己的衣襟,刮损自己的肌肤,他四肢不受控地抽打,他像被虐待的猫,项圈绳索早已陷入脖颈中。

那四个字强硬地穿透他的大脑,他疲惫又畏惧,他混沌、忐忑、身居恶臭,甚至不明白到底犯了什么错。

直到他根本听不得与“兆文旭”相关的一丁点儿信息,那扇门才打开。镜中的黑影浮出五官:断眉细眼,鼻尖上扬,嘴角旁镶嵌着一颗黑痣。

哦,他的小舅舅。

赵江程。

他的抽搐暂停,他的昏黑驱散,他几乎要以为那便是救赎,他无比渴望却又热切的光亮。

他跪坐在地上,半仰着头,像个虔诚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