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朵精雕细刻的丝绢假花。
乍看惊艳奇巧,细看却是了无生机,败絮其中。
许惩转过视线,向着前方疾冲。
空气里的水汽像是随时都能凝结成水珠,风声都放缓。
“那年我第一次离家出走,就是沿着这个方向。”
“骑着一辆旧自行车,下山,过盘山,过隧道,再过一座桥。”
乔方语安静地听着他说话。
雷声就像是在她们的头顶轰鸣,她需要侧过耳朵,几乎贴上他的后颈,才能听清他的话语。
她的心跳也好快。
是害怕吗?
害怕速度,害怕落雨,还是害怕自己的生活,从今往后,脱离既定的轨道?
抑或是心动呢?
她像个初出茅庐的小偷,借着命运的巧合,偷来一场相逢。
哪怕只是短暂地拥抱过一瞬间。
但能够用这样堂皇的借口和理由,那么近地靠近他的身体,隔着同色的,棉质衬衫的纤薄衣料,她触碰到少年人熨帖的体温,坚硬的肌肉和骨骼,心脏的距离近到前所未有。
她只想抛开一切,沉溺其中。
“后来我给自己组装了第一辆车。”
“不想在那个‘家’中停留,只想要去远一点,再快一点。”
乔方语的心倏然一动。
她缓慢地眨了下眼,挺直脊背,探出手臂,轻轻环住了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