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琉望向他,唇角浮现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你为何会觉得两者都不像?”
这是间接肯定了他的看法?纪嘉树的眼睛亮了亮,挺直了背脊,“遗书的开头是写给她的丈夫,但是她的丈夫已经过世,所以我觉得她不是写给她的丈夫,而是写给发现遗书的人。”
柳琉点头,示意他继续。
“她说唯一的遗憾是没能完成丈夫的心愿,却没有写明她丈夫的心愿是什么。”有了支持,纪嘉树大起胆子,“我觉得,她是故意不写,是想要让发现遗书的人去查。发现遗书的是查房的护士,如果她死了,医院势必会将遗书交给警方。”
“她不会死,她也不想死。”轻柔得仿佛一个与裘莲芳相识许久的故人,话语中的坚信却不容人忽视,柳琉背靠白墙,“护士查房是定时定点的,她若真一心求死就会选择避开这个时间。不是护士恰巧发现及时,是她算准了时间。”
“她不仅算准了被人发现的时间,也让遗书成功被发现,继而转交给了你们警方。还有,遗书中两次提到他们的孩子,可是那个孩子过世很多年了。之所以出现母子、一家三口这些词,我认为她更多地是在试图博取警方同情。”
徐徐道来,柳琉想象着裘莲芳写下遗书时的心情,“丧夫丧子,会让人不问缘由先入为主地觉得这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警察也是人,不外乎。”
关于这个论调,小宋和纪嘉树同时点头。
“等她醒了,你们不要先问她丈夫的心愿,也不要提她的丈夫,”话锋一转,柳琉建议道,“你们可以试着先从她的孩子聊起。”
她用了聊这个词,而不是问,以及,“最好找个有孩子的女警,同是身为母亲会更令人亲近。当然,只是建议,没有这个条件可以再想别的途径。”
杨黎看看她:“你真不能帮这个忙?”
“不行。”再次拒绝,柳琉平静地补充道,“除去我方才说的原因,最主要的我没结婚也没有孩子。而拥有母亲这个身份的女人,大多很敏感,尤其是失独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