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她面上是怎样复杂的神情,也不知晓自己的面孔,变得何其狰狞。
他只想静静地听完她要对自己说的话。
从前那个时候,他很瞧不起陆襄莺,总以为她仍旧痴缠于那些毫无用处的儿女情长。
可现如今,待到一切都无法挽回,他竟也变得同陆襄莺那般淡然,静默,无声陈述着自己所做的一切错事,却并不再试图向所有人解释自己的无奈。
“对不起。”
他轻轻说了一声,也不知道却倾能否听闻。
却倾则是有些愤怒地扯起江端鹤衣领,骂道:
“你怎么了,才这样就站不起来了么?”
她不要他心甘情愿的坠落,着从来不是她情愿看到的。
她恨他,所以也只想听他说出憎厌仇恨的话语。
人从来无法忍受旁人做出比自己高尚的样子,尤其是江端鹤这样作恶多端的妖怪。
阳光撒下来了,太阳总是这样可恨的无私。
也同样洒在江端鹤染血的面上,微微发暖。
他居然笑了笑,因为有阳光。
那时候他们初遇,他总是依恋着她身上的温暖,却不敢轻易靠近。
“你笑什么?”
却倾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这绝不是一个面目被残害之人该说出的言语。
见江端鹤无有答复,却倾忽然便发来了疯,扯着他的衣领,将他的脑袋往地面的石板上砸去。
“你笑什么?你说啊,你笑什么。”
江端鹤没有反抗她,只是笑得愈发深了些,他告诉她:
“我想起来以前那个时候,那时候你虽然不喜欢我,但总是很温和的样子,从来也不肯轻易伤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