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陆青风和爸爸妈妈,总是喜欢对我投以一点抱歉的眼神,好像把我留在长瑶湖的老家,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你好像更奇怪,直接把自己当成罪犯了。”
陆清圆松开手,跌跌撞撞地走回床边,重新坐下了。
她的眉目间有着淡淡的化不开的愁绪,好像是真的对这件事理解不能。
聂穹屏住一点呼吸,悄摸地放下了手上的吃食跟了上去。
陆清圆喝了一口酒,语气平静,陷入了回忆。
“我好像……从来没觉得自己很可怜。”
“外公外婆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啊。外公总是手把手细致地教我念诗,教我写毛笔字。外婆总是给我变着花样地唱小曲,做好吃的。这导致我一度看到回乡探亲的陆青风的时候,还有点愧疚。觉得好像是我独占了外公外婆的好,而他一直待在城里,爸爸妈妈也忙得很,管不到他。”
“再然后,就是长瑶湖那些人了。总是用这样那样的眼神看我,又同情,又充满了鄙夷,畏惧。好像我是什么天下第一等的恶人,克死父母,克死兄弟。导致刘姨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的大,到处骂人。”
“你知道吗?”陆清圆转过脸对着聂穹笑笑:“对你表白之前,我从来没有恋爱过。因为我家这些事,刘姨帮我找多少个媒婆相亲都没成的。”
聂穹捏紧了一点拳头,胸口像压住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让他心疼的喘不过气。
陆清圆摇摇头:“可是你,好像也是这样一厢情愿地看待我们家的。也是一样爱替我着想。”
聂穹瞬间坐立不安:“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管你什么意思!”陆清圆抢白他,嗤笑一声。“我也不是傻子,你都教会我怎么写企划书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对于风荷引,纯纯的就是做慈善啊。”
“或者——要不你给我个解释吧。之前那副要死要活马上愿意为我去死的姿态,是个什么情况?我之前对你说喜欢,你退避三舍,又是为什么呢?”
聂穹回答不出来。
“看看,其实还不是一样。”
“你觉得是你害死陆青风?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他,对不起我,乃至对不起整个陆家?”
陆清圆终于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