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古古静了半天,复杂地叹气:“我真搞不懂你,看起来比谁都在乎天书院,有时却格外无情。”

“一切都是凭心行事,天书于我有教辅之恩,结草衔环无以为报,”侯礼闻说,“而所谓的无情,只是我想遵从本心而已。”

“你既有这心境,当初为何要离开太初寺?跟随佛尊修习佛法不好吗?”

侯礼闻露出一点极细微的笑,这点笑在她脸上,仿佛烈日里的一点淡淡清风,拂过不留痕,看得冯古古眼光闪了一瞬,不自在地撇开脸。

她说:“我与心佛无缘。”

太初寺的佛法,外人一向是看不懂更听不懂,冯古古没再追问,抿了抿唇,道:“这绿豆糕是从你喜欢的那家铺子买的,中州大乱,糕点铺子都关门了,我逼了半天才让掌柜开张,你不吃就留着,给我带回去喂鸟。”

说罢,他伸手就要把油纸抢回来,但侯礼闻先他一步拂袖,将油纸捞进了手里,淡淡道:“给了我,就是我的。”

“哼,”冯古古嘴角微弯,但很快压了下去,“你哥失踪,中州都炸开锅了,明乌尊者也不出面管管吗?”

“师傅他……”侯礼闻微顿,“这几日当天阁没有诏令,师傅或许在闭关,又或许……”

冯古古嘴贱:“又或许,是怕紫薇尊者杀上门来找他寻仇。”

侯礼闻眼神一点点变了,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绿豆糕点砸回到他那张欠抽的脸上。

冯古古讪讪道:“对了,你可知道,迷蛊是什么东西?”

“迷蛊?”侯礼闻蹙眉,“你说的是九州一百多年前发生的迷蛊祸乱?”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买点心的时候听山脚下的修士们议论的,说清玉宗的长老在淮水一座旧城里捕获到一缕黑气,那东西十分邪乎,会影响人的心智,梨台城有不少百姓因此丧命。”

侯礼闻语气微变:“什么时候的事?”

“昨日流出的消息。”

“那黑气,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淮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