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背后起了冷汗。
若告诉徐薇,境外其实是书中世界,会怎么样?
窥天之语会引来天罚,做启示之人,会不会直接被劈得身死魂散?
“我不能说,”她咬牙,“我所能言,尽在于此。尊者入不信,我毫无办法。”
最坏的结果,就是永远困在这幻境里找不到出路。
死就死吧。
阿俏倒坐回椅子上,突然间什么都不想管了。
徐薇不信她。
这念头一生,在脑海中像藤蔓似的无法遏制地生长。
她本就是多疑多想的性格,由这一问,便想到无数还未发生的场面。譬如鬼墟里,她说要帮徐薇,他那一刻想的会不会是“此女另有所图”?
又假如,她得以出幻境,找到徐薇问及娑婆,他会不会怪她外者多事,白给他添麻烦?
他对她的好,本是心善施舍,她有什么资格自以为是地凑上跟前,大放厥词地要救他?
阿俏一言不发地垂下头,连天的心惊胆战连同这一点委屈井喷,眼眶红得像被人揍了两圈。
当她吸鼻子时,动静不小,徐薇想装没听见都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她脸上一连串地掉金豆子,全砸进空空的茶杯里。
自四娘去后,阿俏几乎再没怎么哭过,这一哭,又想到自己连哭的身份似乎都没有,可谓是雪山崩塌、昏天黑地,手都跟不上擦,一时间厢房里只听得绕梁的啜泣声,且哭声愈演愈烈,大有停不下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