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地一顿唬,料想他也不会相信,阿俏又问:“成芸姑娘在宝殿中?”

这一刻,荣德的表情终于变了。

他眼中的温和在刹那间消退,双目变得空洞而冷漠,嘴角平下,像挂悬久的尸体,向下松垮着。

他朝前迈了一步,步伐声极重,说话声好似从地下传来,“李姑娘,你记错了。”

阿俏微怔,握紧拳头,眼睁睁瞧着他朝自己走过来,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后背冒出冷汗。

“我记错了什么?”

荣德在她身前两臂处停下,轻声说:“你记错了时间。”

时间?

阿俏一愣。

一记惊雷落入识海,她全身冰凉。

是她算错了日子,那日在赁马坊听见两个马童谈话,她下意识以为,成芸事发在她和十七分别那日——也就是说,荣德立阵服丹,应当在今夜,而不是明日。

“李姑娘,”荣德问,“你是何人?”

“我是……”

阿俏要回答,鼻间突然传来一股浓烈异香。

是从佛身中拿出的那颗元极丹。

她眼前一黑,再没意识。

时隔良久,阿俏总算做了个好梦。

梦中她泡在水里,水是温的,由身到心舒坦极了。有人踩水走到她身边问渴不渴,春日山雪已化,就在山外。

“日头太晒了,我出不去。”她说,说完咕噜噜潜进水底,妄图去捞对方落在水中的衣角。

有声音从上方传来:“阿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