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突然就变了,谁能反应过来?”镜邑笑得前仰后合,也不忘推脱罪责。尘愿扁着嘴看她,见她将手伸过来。
两人牵着手,一高一矮,提着灯笼,慢慢地向山上走。
下一次回来,镜邑身后跟了不少人,他们都在劝说镜邑“回府”,叫她“小姐”。镜邑依旧自顾自的打扫好小屋,擦好佛像,只不过他已经不用她擦了。
而那些人又来过几次,谁也没能将她带走,终究是不来了。
尘愿拉拉镜邑的衣角:“他们是谁?为什么要带你走?”
镜邑摸摸他的头:“这些都是俗世尘缘,我要念经,不可以跟他们走。”
“尘缘是什么?和尘愿有关系吗?为什么念经就不能跟他们走?”
她笑了笑,只说:“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
他逐渐长成少年、青年,她则轮回了一次又一次。她不在时,他便不再拘在小屋里,而是跑下山去,跑到山下的城镇,瞧着各种没见过的东西,卖灯蜡搞来银子,然后吃没吃过的美食,玩没玩过的玩意儿。
他发现这里的人们生活得与镜邑如此不同,如此鲜活丰富。他开始不理解,镜邑为什么要世世回到山中念经,为什么可以永远忍受枯燥无味的生活。
镜邑下一次回来时,他问了这个问题。镜邑依旧只是回答:“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