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透,山里显得有些恐怖,愈发冷了起来。他跑了一天,肚子里空空荡荡,饥寒交迫,心里不断想念着镜邑温暖的小屋。
什么人低声的呼喊钻进他的耳朵,他猛然飘了起来,头顶火苗奋力燃烧。那人终于看到了这里的一小点光亮,提着灯笼艰难地走到这边来。
“尘愿,我来了。”镜邑向他伸出手,他刚想扑进她怀中,却突然想起白日里她说的那般绝情的话语,委屈顿时涌上心头,不想理会她,化成人形,背对着她坐在地上不说话。
“怎么?生气啦?”她凑过来,明知故问。
他不回答。过了片刻,就听见她在后面道:“既然想继续坐在这里,那我就走咯?”
他愤愤回头,眼眶通红:“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们带我走?还说什么‘不过一盏灯’,我对你,是不是一点也无所谓?”
镜邑笑了,蹲下来摸摸他脑袋:“他们都追到屋子里了,你我又打不过他们,只能先顺着来。你看,你这不是逃出来了?我不是漫山遍野来找你了?”
尘愿仍瘪着嘴不说话。镜邑接着道:“这寺庙里谁也不知道你,我拿去给他们炫耀一番,谁让他们屋里的灯没成灵性?”
说完她轻轻拍嘴:“虚荣争胜,罪过罪过。”
他听她哄着,气慢慢消了,抹了抹眼睛,不小一个往她怀里钻,喊脚疼。她勉强将他抱起,手上提着灯笼,“哎哟哎哟”地走。
瞧她好像太累了,尘愿反思了一下自己,决定变作原形。结果沉甸甸的团子一下子变成轻飘飘的灯,镜邑一不留神,他一下子从她臂弯里掉了下去,坐在地上化成人形揉屁股,委屈地看向镜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