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开衙,陈掌固托人给儿子带话,考功司于去岁冬月就定下官员考核,腊月报于吏部孙尚书,赶在封印前呈报崔相公。”
说道此处,纪明已经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年年如此,年年还是要派人打听。
以往戚夫人并不着急答话,总会等着他完完整整说个明白。今儿不知为何,冷冷地接过话头,“这几日就要呈于官家案前,盖了大印,便发还吏部孙尚书了。可对!”
最末两个字,异常坚定。哪里是问话。
纪明忙上前劝慰:“母亲不可如此,小心气急伤身。”
戚夫人浑然不在意,“后面的话,不用你说,我来替你讲!你二叔,荆州路江州知府,考功司拟定——恭请上圣裁,你三叔,益利路汉州知州,考功司拟定——恭请上圣裁!
明哥儿,我说的可对。”
这等事情,陪同戚夫人多年的田妈妈也听了不知多少次,纪明也也是无可辩驳。
不过是三四品地方官员考核,大邺立朝多年,不论哪朝,从未见过这等情况。
小小地方官,考功司竟然敢如此懈怠。
屋内无人回话,只闻微风吹动帷幔,静得可怕。
“母亲何须动怒,官家膝下几位皇子已经长成,我还是能等等的……”
戚夫人厉声打断:“等,还要如何等。官家登基已经二十余年,我从川南嫁来京都,也已二十三年。明哥儿,你……”,她声音颤抖,气息不稳,“明哥儿,你已经十九了。还要等到何时!告诉我,我们母子还要等到何时。”
等,简简单单一个字。
于整个纪府而言,那可是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