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一步之遥,他跑出来了,还能与娘亲重逢,他的兄弟却没有,沉沦苦海。

他压制对人牙子的痛恨,尽量耐心地问:“那两个孩子叫什么?戏班子,又叫什么名?”

廖仁范现在也破罐子破摔了,大大方方道:“我听他们互相称呼,跑了那个叫敏哥儿,另一个叫意哥儿,卖的戏班子,叫做‘玉楼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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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下一步去哪里?”出了衙门,洛小宁问。

“不急。”都过敏笑道。

“你不是急着想找到记忆?”

“可是,你的愿望也很重要啊,”都过敏眼睛眯着,“我们先去看日落。”

小宁低头,作势拉了拉马缰,心里有点暖融融的。

出了余火城不远,就有一片沙漠,沙漠里的古城已经不见人烟,空余断壁残垣,坐在旧年的黄土墙下,是最好的日落观测点。

沙漠里温差大,将近傍晚,风已经颇有些凉,但身下的沙子还蕴藏着温热,很奇妙很熨帖的感觉。

洛小宁看向远方,这地方是如此荒茫,又如此广阔。天空像无垠而纯净的一块蓝色的玉,极尽舒展地铺在金灿灿的浩瀚黄沙之上,天没有边界,黄沙也没有边界,中间是红玛瑙一般的一轮夕阳,渐渐往地平线下沉降。极目所致,无所遁形,却也正因如此,让人恨不得想看透那天地的极限,看见太阳的落下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