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出口,她看见郑懋脸上的狐疑神色,就有些后悔。
毕竟古代女子识字读书的不多,国语中庸之道脱口而出,实在不符合她的身份,给这些人察觉她与原来的荆燕有所不同就坏了,于是她又赶紧补了一句,“听我大哥念书时学来的。”
刘县令还没开口,郑懋倒是先声夺人,“荆二娘子懂的道理不少,可是最简单的情理却半点不通。”
他拍着堂上的一纸欠契,冷笑道,“钱两只有逼人给,没有逼人借的情理,手印是案犯按的,保人也能证明,是他自己愿借的,就算这样还想怪到旁人身上?”
被塞住嘴的荆子玮猛烈地挣扎着,喉咙里的声音就没停过。
荆燕忍着身上的疼痛,在脑中快速思考郑懋话里的漏洞,郑懋一直强调的是叔父问侯大借下的高利贷,可从叔父被堵住嘴前说出来的话中,却不像是在说这件事。
那句话冒出来得太快,她没来得及反应,听着倒像是借钱的人不是侯大那个泼皮无赖,反而是郑懋。
这就蹊跷了,郑懋平白无故借钱给他干什么,她会不会弄错了这件事的对象?
虽然荆子玮可恨,但现在的事情的关键就在他身上,不让他开口,整件事就堵死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真是郑懋从中作祟,那叔父就是唯一的破绽,这也许也是郑懋放他一路逃走不加阻拦的原因。
破绽嘛,当然离他越远越好。这样看,杜行抓回了叔父,应该是超出了他的意料。
想想也是,给了叔父两个多月,按道理应该早已出了奎州的地界,而不是如杜行所说,会在隔壁的金县找到他。
那这两个月叔父为什么没像郑懋期望的那样,远走高飞呢?
她视线余光扫到一旁抽抽噎噎的叔母,看来是这个原因,这老混账的心还没彻底黑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