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就猜,欠下的债多半是他为叔母治傻病的药钱,在赌坊利滚利,才滚到了现在的钱数。不过既然都是救命钱了,如果不是远远够不到治病要用的钱,又没有挣钱的营生,一般人都不会铤而走险去赌坊寻机会。
这中间还缺了一个引导的人。
荆燕转身,给一边的戚笃行递了个眼神,拜托他看准机会拿掉荆子玮嘴里的布团,他了然其意。
反正今天是闹定了,也不缺这一桩。
戚笃行慢慢松开馋着她的手臂,趁所有人都将视线集中在荆燕和郑懋的针锋相对上,他一个箭步上前,趁衙役都没反应过来,迅猛地扯掉了荆子玮嘴里的破布。
荆子玮憋了满肚子的话,几乎是喷涌了出来:
“两月前郑懋借我一大笔钱,要我带着钱去金县的赌坊,说我善赌,要是赢得多赢来的就让我当药钱,输了只管还本不要利。他还告诉我金县有个郎中善治痴傻症,但出诊钱不便宜,我心中有疑,但贪心有余一口答应了——”
听到荆子玮一番爆发,郑懋在堂上的脸色都变了。
郑懋身侧有会看眼色的手下士兵,不顾后果,试图上前直接捂住荆子玮的嘴,却被戚笃行一记扫堂腿险些绊倒在地。
衙役们倒是都袖手旁观看起好戏来,毕竟他们只听命于县衙。
荆子玮趁着间隙还在说,“一开始我在赌坊赢得多,基本没输过,慢慢都快攒够药钱了,结果只差几贯的时候,我想赢把大的试试,就在那把里面连本全输光了。我心急筹措药钱,后来范大指给我去找放印子钱的侯大,说看在他面子上只要一分利,我被骗得按下手印,才知道契纸中间根本就被他们调包过,一分利换成了五分利滚利!”
听到这里,荆燕倒吸了一口凉气。五分利滚利,难怪能噌蹭飞涨成现在的钱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