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危机,也是生机。
她只要能扛过今天,脱罪的希望一定就更大。
她低头用余光看了眼长髯男子,他面色并不严峻,反而笑得很和善,但他站在跪着的她们面前,再和善的目光也是轻视。
“半柱香后便要升堂了,两位可有什么要先交代认罪的?”
这应该是例行公事,升堂前必要先向被告告知律法和事由,差不多等于是预审的步骤。
荆燕摇摇头,“民女清白,不曾犯下过错,也不怕堂前对峙。”
“现在自首还能酌情减刑,”刘县令叹了口气,“这可是你自己说的,那便等着升堂吧,往后判下来的罪就由不得你了。”
他对底下官差挥手,不多会儿外面便响起堂鼓三声,衙役们一遍遍的低吼声也很快传来,震得她的心绪有些不稳。
“升堂——”
“升堂——”
“升堂——!”
狱差打开门,在她和叔母手上重新上了一副木枷,二人被夹搀了出了大牢,一路押到了县衙的正堂,多日不曾走动,她一时被逼着走,腿都有些麻软。
她一声不吭,强撑着体面,一直走到堂上的原告石边,才扑通一下跪下。
正堂外的庭中,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叔母从未见过这么多人,怕得直往她身边钻,却被狱差狠狠一脚踹开,叔母的脑袋都被踹磕在堂柱上,一股鲜血从她的鬓角边流出来。
荆燕急得恨不得跳起来伸手制止,却发现木枷脚镣彻底困住了她的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叔母被人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