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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记得第一次的来此是如何的害怕,只记得那一次,他和萧洛宁在这地方住了将近半年。

虽不算常客,但也算熟客了。

门锁轻响,脚步声渐近。

萧予霖以为是张骓期,没有打算睁眼的意思,只是慢吞吞道:“世人皆知我多年未涉足政事,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怎么着也不会是我做的。”

没有得到回应,他又自顾自地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若哪位执意要我——”

话未完便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

“予霖。”

萧予霖闻声猛然抬眼,眼前一身狱卒服的,不是魏忱又是谁?

“遇归?你怎么来了?”他怀疑自己看错了。

萧予霖想站起身来仔细看看身前人,不过终是不得力。

魏忱就蹲身与他齐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语调依旧是温和的:“范尚书通融,我没有多少时间。”

“我还没见过你哭,该不好看了。”萧予霖抬手一抹,早有准备似的吩咐着,“若我一生注定被困于此,那你做我的眼睛,替我看这京都外的浩瀚光景,大漠的风沙日落,运南的柔水徽建。若是方便,替我折枝杨柳来,送一送我死在这高墙内的十年光阴,以及,我的最后一程。”

魏忱苦笑着摇了摇头,应道:“不会的,若是都被我看了去有何意思?我不会让你在这里被困一辈子的。我不要做你的眼睛,让我做你的利刃,为你斩断枷锁,做你的翅膀,带你去亲眼瞧瞧你的心之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