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故事般不紧不慢道:“我听说王爷先前屈尊柏家,受柏子濯照拂良久,与他交情匪浅,如今还是让王爷走得明白些。”
“圣上让他南下同蛮子和谈,你猜他干了件什么蠢事?”范知善痛惜地叹息一声,“他鼓动罗开恣带着扈州六万多的兵马和近全部的粮草,去曜凌关同蛮子打仗,这是要造反啊!就算战胜后活了下来,圣上还会让他好过?”
时松木然地听着,这些他都知道。他想知道的是,柏秋行怎么死的,或者,真的死了而不是编造?
他抱着一丝侥幸继续听着。
范知善惋惜道:“你知道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吗?不知道是吧?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能猜个大概。”
“他死在了那血流成河的黄沙疆土上,战马从他身上一遍遍踏过,兵戈铁器无眼糟践!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找到,碎骨都捡不回来了!他死前怕都是望着这京都的方向,他放不下的人、未完成的事,终究是和他一同去到地底下了!”
范知善一字一顿道:“再无翻盘机会!”
“所以你还在计划什么呢?别梦了,他死了我的王爷。”他喋喋不休了一通,最终将话圆了回来,“让微臣送王爷上路,王爷去下面陪他吧。”
话落,范知善朝时松倏然抽刀,捅进心口半寸时松才醒过神来。
他急忙往后撤步,踢开剑锋旋身拔出岁椿相抵。
“别挣扎了王爷。”范知善一个劲儿朝他挥刀。
时松充耳不闻,错身的一刹,他掏出袖中什么东西,一把朝范知善洒去。
“你!”范知善登时视线模糊,整个人发软,“从哪儿来的?”
时松一路上都被人盯着,他是断不可能有机会弄到这种东西。
时松趁机闪到他身后,一下钳住他双手拖到房柱子旁。他解下发带,在范知善手上绕几圈死死捆在柱子上。
“我不杀你,但你若是再开口,”他顿了顿,“我就把你舌头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