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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

柏秋行话还没说完就被时松决然打断道:“不行,现在就得去。”

“那我让崔言去,你别折腾了。”柏秋行起身将他按坐下,和声和气颇具耐心,“外面眼睛多,我让马叔从密道出去找崔言,你有何吩咐尽管告知,可好?”

时松仰视着他,眼里急切未散,而后起身猛然将他抱住,下巴搭在他肩头,闭眼吐了口气:“是我心切考虑不周。但,桐州万不可失。”

那不仅是改天换地的助力,也是他唯一的底牌,能保住自己和柏家的唯一底牌。

柏秋行顺了顺他的背:“我知道,也信你判断,我这就着马叔去。”

时松知道,现在的自己就是第二个萧予霖,像个猎物畜生被圈在某人的可视范围内,想要出去难如登天。但凡自己有所异动,随时都会死,更会牵连整个柏家。

不过两人不同的是,萧予霖有个王爷名头,他没有。

当天夜里,宵禁后的京都城门大开一次。

长街灯未熄,四五人抬着上好的檀香木棺从皇宫而来,带着范淑章口谕信物,就这样出了城门。

这是京都里继范怀戚的第二起白事,没有号丧没有吊唁,只得了个棺材赏赐的白事。

棺中人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大人物,但也算得上有头有脸了。毕竟,跟了当今太后这么些年的,也就她一人了。

不过谁都没想过,为什么方琴跟了范淑章数十年,到头来范淑章会将她丢垃圾一样弃到乱葬岗,甚至一晚都不多留。

唯一看得过去的,也只有那口棺材,只是跟那晦秽乱葬岗格格不入。

几人抬着棺木上了山,找了块地开始挖坑。

其中一人边铲边愤愤道:“啐!真他娘的晦气,好不容易进了趟金宫子,还以为有什么好差事,结果是个死人活儿!”

另一人也不满道:“可不是嘛,我还指望着今晚这一趟后,以后见了王五能和他吹几句牛呢!”

坐在一旁监工的头头,见状起身给了二人一人一膝盖,不悦道:“吵什么?大晚上的,也不怕招什么东西。赶紧干,要不是这死人活儿你这辈子还能进宫?做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