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了动唇又说不出什么其他话来,只是用那充满风霜的双眼打量着时松,一个劲儿地念叨着“好孩子”,如此几次。
心里最后的那一锤终于落下,前尘往事就此落定。
时松跪下朝他一叩首,伏地诚恳道:“多谢赵老当年的救命之恩,晚辈一条贱命无以为报,这份恩情时刻铭记于心,只当来日有能用到晚辈时,定然倾力相助。”
“不不不……”赵余勤将他扶起来,眼神暗淡了几分,“好孩子,我不需要你报恩。当年乃我心甘情愿之举,而且让你流落在外多年……是我之过。”
待时松知晓他说的“过”是什么后,也完全没能影响他的感念之心。不过是刚足一岁时,下人照料不力导致那孩子被人伢子拐跑了。愣要扯的话,这一点过,比起救命的天大恩情,完全算不得什么。
等他回席的时候,厅内的人并不多,赵江池正被几个世家公子拉着敬酒。
时松便乖乖坐在席间,等柏秋行办完事回来。岂料这一等,等到天擦黑了都不见影子。
他突然想起,今天好像好些人离席进宫了,难不成柏秋行也去了?
他想了想,估计是这样。那时自己又在后院,就算柏秋行来给自己招呼一声,也堪堪错过了。
厅内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那些孩童也都忙着“闹洞房”去了。时松没这个雅致,于是醉醺醺地起身,给主家招呼后便回府了。
其实他平时在这种场面上,喝得很少,今天只是在席上等得太无聊了,再加上那件事已经被一锤定音,心里莫名的不痛快,走时还顺了一壶抱着。
他们来时没有乘马车,于是时松就踉踉跄跄地走回去了。幸好离得不远,也免得醉了酒找不着路。
一路趔趄颠回了三更冬,一进院子就坐石凳上趴桌子上,发酒疯自顾自地似的喊了几嗓子,也没人管,又抱着壶灌了几口。
柏秋行回来的时候,时松正在学猴子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