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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入秋后,时松练字的地方就从那一方院角搬到了这腊梅树下的石桌上。

其实仲夏那会儿就想搬出来了,毕竟他那个小偏房光线不好,不过碍着烈日艳阳,大热天的在外边练字,怕是要被晒化了。

时松一只手撑着桌沿,一只手抓着旧毛笔,笔尾在墨盘上舔了舔。

和当初第一次摸笔时一样,时松先写了个“大人”,不过这次倒是勉强能看了。

柏秋行见他手臂姿势,压下心中无奈,不厌其烦道:“说了多少遍,腕要悬空。”

“……哦,忘了。”毕竟从小写的字都是压着桌子写的,一时半会也难改过来。

时松依言抬了抬手腕,然后手抖着写完了“木”字。

“……”他简直要怀疑悬腕是不是疟疾开关了,一悬自己就有了帕金森综合征。

柏秋行拿着戒尺敲了敲他胳膊肘:“肘放松,腕用力。”

他十分艰难地看着时松写完“柏”字的后半部分,随即一把夺过时松手里的笔,指腹在笔杆上滑定,那是他平时惯用的握笔姿势。

他就着笔递到时松眼前,以作示范,十分无奈道:“我给你纠正过两次了吧?”

“……”时松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学生时代,高中数学老师也没见这么严厉,他现在对老师都有一种莫名的害怕感。

他接过笔来,按照柏秋行的拿笔姿势,依葫芦画瓢调整了一下,结果刚下笔那手不自觉变成了以前的姿势。

柏秋行见状夺过来重新示范了一遍,时松拿过去才下笔就又跑偏了。

如此重复两次,柏秋行也忍不了了,他抬手按住了额角的青筋。

时松都能感受到旁边这个人的怒气,要是柏秋行有心脏病的话,大概已经昏死好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