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中了痛点,宋辛猛然抬头看向柏秋行身边着粗布麻衣的时松,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的,指着他颤声道:“你!你在胡说些什么?”
柏秋行也皱眉侧目,虽然他知道时松会些江湖把戏,但没想到这么细节的东西都能了解得一清二楚。
时松叹了口气,突然对柏秋行道:“大人咱们走吧,不会有下文了,这案子到这儿也就算是完了。”
还不等柏秋行有回应,他蹲身对着宋辛道:“要是我救出你的人,没了威胁,你也就能把姓孟的供出来了。”
时松起身摆摆手,一副惋惜的模样,“可惜了,我不知道你那外室被关在哪儿了。”
宋辛浑身发抖,死死抓着铺地的干草不放,像是要把它们捏烂,跟自己一样,烂在这里,碎在这里。
事实也如时松所说,不会再有下文了。
孟庆钟被请来台狱后,咬死了不承认藏粮那回事儿,跟宋允所交代的完全符合,只说借了宅子给宋辛的外室住。
没有人证亦无物证可以得出孟庆钟与宋辛勾结。这起案子,倒像是真的只有宋辛这一个主谋。
柏秋行无法,只得放人。叫来了才运回失粮的褚卫全,一起将所查结果连夜呈了上去,又重新安排了人将这批粮食往明乐送去,此事才算了结。
宋辛必死无疑,其家眷落得个流放充奴。而孟庆钟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帮凶,但无实质参与行为,便罚了半年俸禄,闭门思过七日。
一番折腾下来,两人回到府中已过子时。
马车缓缓停下,柏秋行开窗,看见了接车的马叔,又扫了一眼柏府檐角上坠着的两盏纸笼微光,随即收回视线落到对座上正靠着车壁呼呼大睡的时松。
也不知时松是太困了还是太累了,从台狱出来后,他就跟个小猫似的垂目窝着不说话了,恐怕连自己进了趟宫都不知道。
柏秋行叫道:“醒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