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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侧首看去,时松脸上多了几道墨痕,手上正拿着墨锭使劲捣鼓。

时松也不知道怎么掌握力度,感觉怎么捯饬都有墨点飞溅出来。

柏秋行:“……”

他觉得那天晚上自己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让时松搬过来给自己打下手。

“你停手。”柏秋行颇为头疼,“连研墨都不会,你会干什么?”

时松手上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脸上浮现出阴郁和难过。他也一度怀疑,自己会干什么?

他知道自己没理了,心头顿时一阵难过,不是难过柏秋行说他,而是难过自己真的什么都不会,于所有人甚至自己,都是一个没有价值的人。

他声音极小,抿唇道:“……小的什么都不会。”

柏秋行看着他没再说话,半晌后挑过时松手里的墨锭,素白净指轻缓而匀力地在墨盘上游走,垂眸凝声道:“少加水,磨锭与墨盘垂直而动,切忌用力过度。”他仍是未抬头,“这水放得多了,得多磨一会儿。”

他将墨锭复又递给时松,语调里听不出情绪:“你再磨给我看。”

“……哦。”时松接过来按照他所说的那样去做,虽然还是有墨点外溅,但比起方才,已经好很多了。

柏秋行提笔注视着那墨盘,眼也不抬道:“不会的就去学,自责屈卑不如动手来得实际。”

时松只觉得这墨磨起来愈渐顺手,无不赞同道:“大人说得对!大人您这一套得花多少银子?小的也想攒攒买一套回来练练字。”

柏秋行顺笔撇了撇桐烟徽墨,瞥了他一眼,只道:“左木架第四格的箱子里有废弃的笔墨,你若是需要,我可以借给你。”

他觉得现在的自己非常仁慈心善,没有告诉时松光是那徽墨就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