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要去开门,左慈却从她和月儿的屋里出来,抢先一步。

“姑娘,奴婢来。”

容疏看着她穿戴得整整齐齐,完全不像刚起身的模样,脑子里瞬时划过一个想法——左慈也是在听她和卫宴的动静……

啊啊啊,好羞耻!

她就那么让人不放心吗?

左慈开了门,扶着战大爷进来在椅子上坐下。

容疏坐在小杌子上,帮战大爷卷起裤腿扎针。

战大爷脸色不是很好,显然疼得有些厉害,强忍着直喘粗气。

容疏道:“您不用忍着,哼哼能舒服点。”

战大爷忍痛笑骂道:“哼哼什么?我又不是猪。容丫头,你扎,你多扎几针,舒服许多了。”

“您这个,其实我也办法帮您治好。”容疏如实地道,手握银针,下手又快又准,“只能在您发病的时候,帮您缓解一下。”

“那就很好了。”战大爷道,“这几年,真是疼得我生不如死。有时候我都想,不如给我个痛快。”

疼得厉害的时候他甚至会想,不如心疾发作直接去了,省得还得受这份罪。

“我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得心疾?”战大爷又问,“容丫头,你说是不是这几年旧伤发作引起的?”

“那倒不是。”容疏道,“您这心疾,应该很长年头了。”

“这你可就说错了,我也就这几年会觉得不舒服。”

容疏笑道:“这么说吧,给您打个比方,好比这桌上的茶杯,出窑的时候其实就有了裂痕。但是有的茶杯,可能用几十年,上百年,这裂痕也没影响使用。但是有的呢,一两年,十几年,就会裂开。”

战大爷思索片刻后道,“你的意思是,我这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

“不确定,但是可能性很大。”容疏道。

“那我这一把年纪,黄土埋到脖子才发作,岂不是应该高兴?”战大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