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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常炸毛的狮子此时软和得像只受了伤的大狗狗。

真是此人极少有的状态了。

江妧一阵无言,坐到他对面,伸手试探着去拿一份折子,见他不阻,大胆翻阅起来。

本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值得他喝多了还看,但翻开折子里只是些禀告鸡毛蒜皮的小事。

末尾上有桓承批的几个大字,笔锋潇洒。

——“知道了。”

她险些笑出声。

不该是“朕已阅”这样正经些的吗?

桓承此时微微坐起身子,见她又下意识的往后躲靠了一下,磁性的声音平静道,“放心吧,朕没醉。”

说完,他半垂下眸子,掩去里头的失落,意味不明的缓缓道,“朕十岁被掌印拎上龙椅,每日处理的,就是这样无关紧要的小事,不用看都知道里头是些什么敷衍的屁话。”

“有些事,你或许没听说过,先皇那份圣旨上,其实并不是由朕来继位。”桓承淡淡讲着,偶尔掀眸看眼江妧。

“那时候朕还日日在冷宫吃残羹冷饭,偶尔趴着墙去偷听其他皇子们念书,被发现了会挨一顿毒打,又丢回冷宫,连太医都不让看。”

“先皇不待见朕的生母令贵妃,也不待见朕,那十年,朕在冷宫摸爬滚打,常被太监宫女欺辱,有时急眼了,跟人打起来,打不过,一身伤回去,还要被母妃训。”

“她教朕,不要惹是生非,能忍一时便忍一时,在那样的处境,被狗咬了千万别想着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