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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妧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个场面。

那位权倾朝野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九千岁谢长临,一袭绯红锦袍,皮肤带着病态的白,神情淡漠如神祇,闲庭漫步般走来,赏心悦目得像极了话本子里风华绝代的少年郎。

前提是,能忽略他身上绣着的仙鹤比皇帝身上的龙还张牙舞爪的话。

嗯……

还有他手上提着的,一颗圆溜溜的脑袋。

江妧见到他的喜悦在看到那颗头的时候凝滞了一下。

这,这么生猛的吗?

“咱家来的迟了些,没耽误大典吧?”

他悠悠扫了眼那些惊恐,亦或是憎恶的神情,磁性低沉的声音好似在问“你今天吃饭了吗”一般自若。

都快结束了,你说呢?

桓承扯出一抹差强人意的笑,“来得正好,掌印,正等着你捧节出宫呢。”

像是没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一般,桓承只想尽快把这大典给了了。

“小事儿,荣庆,你去。”

谢长临不紧不慢的示意一旁小太监,自己则好以整暇的站在那。

江妧认出,前几日来家中送东西的就是这个荣庆。

谢长临明目张胆撂挑子,让桓承觉得心累且习惯,催促道,“也好,时辰不早了,快些结束吧。”

荣庆并没有像预料中那样走上前去,反而还站在谢长临身侧微微弓着身子,没有动作。

江妧看着谢长临,又看了看他手里的东西,一时走了神,连身边桓承骂了荣庆句什么她都没听清。

哦,是,狗奴才!反了你了!

谢长临突然将目光落到江妧身上,对上那双明亮乌黑的眸子时不动声色的顿了下,然后懒洋洋的扯了扯嘴角,“怕娘娘嫌恶心,咱家还特地让人洗了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