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奇把箱子放到地上,他用指纹把门打开。“我的就是你的,你和我瞎客气什么劲儿?”他不理解钱青的说法,故而话语中带了嘲讽的意思。
好心当做驴肝肺,钱青‘切’了一声,送了个白眼,而后就自顾自地进去。她熟练地从他鞋柜里拿拖鞋换上,生气地说:“我对你好,你还不领情。哼,果然男人都是大尾巴狼,装得了一时,装不了一世!”
捧着箱子搬进家门,杨奇听着她火力全开,哭笑不得。“你把我说成陈世美,嘿,那你是什么?”他脚后跟使劲儿,将门关上。随着门‘砰’地一声合上,他踹掉脚上的球鞋,随意换上他早上出门时脱在玄关处的拖鞋。“你呀,你才是我对你好,你不领情!”他反向把话还给她。
钱青不听他的,她去厨房的冰箱里拿了一罐冰可乐。拉开可乐拉环,她仰头就是一口冰饮下肚。汽水里的气体从腹部上升,她张嘴打出一个嗝,舒畅地走到客厅,回怼道:“我不领情?”说完,她鼻子哼气,不爽地讲:“你没良心。”
“你大冬天的喝冰可乐,还想不想身体好了?”杨奇把箱子放到客厅地上,看见钱青拿着冰饮又冷又爽的模样,随即就是从她手里拿走可乐。冰凉的触感让他都不免冷得一颤,皱着眉头,他忍不住说她:“你生理期快到了吧,喝这么凉的当心肚子疼。”
现代年轻人的生活模式是:保温杯里泡枸杞,冰可乐里放人参。钱青习惯了,杨奇还不习惯。
但是,被人关心总是高兴的。稍微咂咂嘴,她便放软说:“我忘了嘛。”
生理期还能忘记?杨奇是信了她的鬼。他把冰可乐放到客厅的茶几上,看了一眼厨房那边,指着说:“厨房里有灌满热水的暖水壶,还有,你喜欢的茶包还在老位置摆着,你自己去泡一杯茶喝。”
“知道啦,你快去理衣服。”钱青赶忙点头,叫他别管她了。见他转身去了卧室,她便听话地去厨房给自己泡茶喝。当然,她也不忘把冰可乐给拿回厨房去。
杨奇并没有什么要带的,男人嘛,不过就是几件换洗的内衣裤和袜子,其他的最多就是两件加绒卫衣,以及一条替换穿的牛仔裤。简单折叠收拾进背包,背包才被装了八分满。看着装不满的双肩背包,他沉默地想了一会儿,便将背包放到一旁,走向卧室里的书桌。
拉开书桌的抽屉,抽屉里放着最后一封信。这是刘青山的家书。
手指触碰信封的开口,他刚想打开看,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念头。随即,他就将信又放回了抽屉。
“你把信拿上呗。”钱青端着一杯茶,她倚靠在他卧室门框边,看着他眉头皱起又松开,好似是在想什么难事儿一般。“万一在过年这段时间里,刘青山的后人找我们视频呢?你把信带上,说不定还能给他念一念。”出国是暂时不用想了,不过信里的内容还是可以让人家知晓的。
钱青说的杨奇也想过,只是他还是把抽屉给合上了。“这封信一时半会儿还交不到当事人的手上,我带着万一弄丢了也麻烦。还不如放在这儿,等要用的时候我再拿出来。”他想,他也不会住在钱青家很久,无非就是过个年罢了。等这个年过了,他还是要回来住的。再说,就算是回家来拿,也不是什么费力费时的事儿。
他决定这么做,钱青尊重他。她看向抽屉,像是和他心灵相通似的,浅笑说:“也是。那就等要用这封信的时候,我陪你回来拿。”说完,她喝了一口热茶,眼神冲着他的背包,岔开话题问:“你包里还有空间吗?”她看他的包不鼓。
杨奇转身把装了衣服的背包拉链给拉上,他拎起它,疑惑地问:“有空间,你要干嘛?”
“装点口罩带回家去。”她刚才把装有口罩的箱子给打开了,满满当当一箱子的口罩,她数都数不过来。并且,她在箱子里还发现了一张印有中泰双语祝福词的卡片。
杨奇拿着他的背包去到客厅,他看到了被钱青打开的箱子,说:“装包里才能装几个呀,我拿个大点儿的购物袋来,你少说装个半箱走。”
“就是一天一个,半箱口罩也够我用一年多了。”钱青并不想拿那么多。“我拿个四五盒就行了,其余的都放你这儿。等不够了,我再来拿呗。”说时,她拿起了卡片给他看。“你看看,上面落款写了‘刘青山后人’这5个字。”
杨奇接过手,他仔细地读了一遍卡片上的中文,大致就是‘风雨同舟’的意思。他目光落在落款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遗憾。“可惜了啊。”他喃喃叹息,想到了和刘青山年纪差不多大的朱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