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提起这事儿了?”秦汉嶙被她突如其来的转换话题给弄得有点儿懵。
“那个时候你拿枪顶着我的头,我是各种求你别崩了我。我那时根本不会想到,我和你会相处下去。”她可能是喝酒的时候多吃了两粒花生米,脑袋昏昏地才会和他说这些吧。
回想这些日子的种种,魔幻又崎岖,有时候也挺让人觉得好笑。她回忆着他们之间的奇怪摩擦,笑着说:“记不记得,你那个时候特别凶,动不动就对我动粗,威胁我不听话的话就把我给毙了。而我,也是拼了命地保证我会帮你找到我的幕后大boss。其实,我每次说保证的时候我都在想:我先混过去再说。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的人,甚至我连自己是谁也没搞明白。直到后来,你让我背那些有关于我的资料时我才知道,原来我这具身体是这样的一个人啊。”
“你不是她。”秦汉嶙很果断地抛出他的结论。他停下脚步,看着她,替她将耳边松落的发夹夹回去。“我从一开始就清楚,你和她不是一个人。那些对你说的重话还有动的粗手,如果你觉得有伤害到你,我很抱歉,希望你可以原谅我。”他的放低姿态代表了他的真诚,还有他对她的尊重。
商彤霁心里清楚,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她。而那些所谓的要她证明她不是舞女间谍的话,无非就是用来威胁她继续给他做事罢了。“你是应该为你的言行向我道歉。”她弯起嘴角,接受他的歉意,并且真心认为他是应该道歉的。
“你找到我幕后的人了吗?”也许,她问的不是幕后大boss,她是在找她的出口。有些事情到现在她才明白,不是对和错就能捋清楚的。他们不是幼稚的孩子,会简单且天真地以为人生的楚河汉界就是一根清晰的直线,可以不是a就是b,不是b就是c,完全想不到也顾不及后果会是什么。
生活从来都不是你想走就走,想抛开就能抛开的,很多事情它错综复杂。就如同人性和现实交织后,孩子可以粗暴地撕扯或是幼稚地用自以为是的‘大道理’去咋咋呼呼地自我掩盖和回避,但是大人不行。大人得站得笔挺地面对所有的一切,然后沉默地从泥潭里摸出一条不那么糟心的路去走。
也许这就是成长,商彤霁必须丢弃掉她幼稚的象牙塔,去面对她自己和她眼前的一切。这一切中,包括秦汉嶙。
可能是年长了几岁,也或许是社会阅历比较丰富,她的迷茫秦汉嶙一眼就可以看穿,且早就已经意识到她在‘迷路’。他有试图在保护她的天真,他希望她可以简单一点,哪怕是幼稚一点也好。这样,她会活得比较开心。
轻抚她的面孔,一如他一直珍视的那样,他浅笑着点头,回答:“无论你信不信我,我总是希望你是信的。你要相信,我会把问题都处理好,让你就是你,让她永远都只能是她。”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可她听明白了。“你是值得的,对吗?”她轻声问他,鼓足了她所有的勇气。
“是。”秦汉嶙毫不犹豫地给出了他的答案。他将她抱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回应说:“听着,你对我而言,也是值得的。”
第90章
出发去前线的当天,早上5点天刚亮,狗都没醒,秦汉嶙却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发了。他坐在餐厅里喝咖啡吃早饭,商彤霁则坐在他对面打哈欠。
“你困就上楼去睡,别坐在这里哈欠连天。”秦汉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瞧她泪眼婆娑,不知道的还当是十八相送舍不得呢。
商彤霁紧了紧她的睡袍衣襟,她努力睁开眼睛,摇头说:“没事儿,我送送你。”说完,她又打了个哈欠。
秦汉嶙简直是哭笑不得,他把手里的咖啡一口都喝了,赶紧站起身。“你别送了,我怕你送我送得太辛苦,眼泪汪汪的看着惹人心疼。”他走到她身旁,一边戴手套一边打趣说。
“你烦人!”商彤霁侧身面对着他,斜靠在椅背上。她一巴掌拍上他的肚子,为自己辩解说:“我是好心来送你,你少拿我寻开心。”
秦汉嶙一把抓住她打他的手,他将它放在手心摩挲。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柔声说:“我知道你是特意来送我的,就是和你说说笑,你较什么真呐。”他将她搂入怀中,手指拨开她的头发,轻抚着她的面孔,心中生出了许多不舍。“你在家里好好的,有什么事情就和杏仁说,她会帮你。前线那边通讯不方便,可能出去后就没有什么消息送回来了。你不要着急,在家里好生地过你的日子就是,我很快就会回来。”
商彤霁知道他都安排好了,就连解闷的狗也给她准备了一只,可她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主动环上他的腰,将脸靠在他的肚子前,冰凉的军装外套让她的困少了几分。“那边危险吗?”她回想着以前看的战争类影视,爆破声响混着血呼啦呼的胳膊肘子到处乱飞,骇人的嘶吼与哀嚎总是让人汗毛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