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元恪不明所以,“什么?”

“来人!将郎元恪给我绑了!”

元怿一声令下,立时有人上前将元恪五花大绑。“你这是做什么?”

“她要是有一点闪失,我让整个黎宫,你们所有人,统统为她陪葬。”元恪愣住,他从未见过元怿如此,就算刚才他拿了漠城,她虽有怒气但并未像现在这般,这般恨意疯狂。是了,他在元怿眼中看到了疯狂,让他感觉元怿口中那个“她”若真有个意外,那将是京都城毁天灭地的灾难。

义军再次整顿,这一次是朝着皇宫进发。最后的战役,元怿设想过踏上这条路时的感觉,她以为会有复仇的快感,亦或是怅然往昔。可现在,她只想立时赶到郎延拓那老贼面前,不论付出何种代价,她都要救下阮舒月。

“元怿,元怿!”霓伽从旁勒马上前,“你别冲动,现在胜券在你手里攥着,他已经败了。”

“如果月儿有个三长两短。”元怿猛然回头,那目光看得霓伽怔愣住。

这天下于我又有何意?最后这话,元怿没有说出口,大军阵前,这样的话她不能说。

京都城内,王公大臣宗室皇亲各个要员宅邸均被义军所围,凡朝中五品以上官员皆于府前迎驾。

而就在刚才,邱本玄来报,郎延拓带人从内宫密道出逃,被黄门两个小太监发现,如今已被扣押。

逼宫,自古禁宫便有重兵把守,就算兵临城下也会殊死一搏。然而当元怿带兵来至皇宫前,内宫却是大门洞开。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好在他们还没让胜利和仇恨冲昏理智。

梁忠:“这不会是给咱唱出空城计吧?”

“内宫屯兵又能屯多少。”元怿看着大敞的宫门,“是否是宫人所为?”她话音刚落,就见宫门内走出一人,紫袍乌纱东珠镶嵌,看品阶应乃当朝一品位列三公。

“臣左丞相铁羡,参见世子爷!”

“铁羡。”他报上名讳,元怿便知晓这人是谁,当年的刑部尚书亦是鲁王党,之后一路平步青云,没少为郎延拓干些清除异己的勾当。

“是,臣特意前来恭迎世子爷。”

“郎延拓在何处?”

“回禀世子,昏君已然被束绑于乾阳宫,只待世子发落。”

元怿没急着进宫,而是又问道:“郎延拓的暗卫,现如今是何人管派?”

铁羡一愣,随即再拜,“回禀世子爷,臣不知暗卫之事。”

元怿眯起眼睛,观他不像说谎,再思依照郎延拓的为人,暗卫这等机密之事,想来也都是自己经手。她沉下目光,随即打马,“前方带路,我要见郎延拓。”

第75章 逼宫

元怿虽是亲王世子, 但对宫廷的记忆实在算不上多,在她有限的回忆里,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多数还都惴惴难安。唯一一次算安心而往的, 是皇爷爷重病时,陶依带着她们几个进宫探望。那时她的阿姐还在,坐在进宫的马车里时, 阿姐偷偷握她的手, 告诉她,有阿姐在。

马蹄踏入宫门, 踏的皇宫厚重的石板踢踏作响, 这声音将元怿的思绪拉回当下。宫门下马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今日之前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骑着马走进皇宫。一路上, 宫人官婢跪了一地,马蹄踏上龙纹石阶,拾级而上, 身后她的军队为她保驾护航。然而元怿现在却并没有更多的心思来享受这份成功,阮舒月下落不明, 若真是郎延拓所为,以他的为人, 是绝不会让自己这么轻易顺心的,就算要死, 他也会在自己心头狠狠剜上一刀。

郎延拓……

元怿将马勒停于乾阳宫正殿, 文武百官每日上朝之所。她看了一眼殿门, 这是她第三次来到这里, 第一次是在她被册封世子时, 第二次是除夕夜宴上,她的父王携她觐见,第三次便是现在。

下马跨入殿门,宝殿一如从前,庄严宏伟,只是自己的心境却再不似当初。郎延拓,她宗室族谱上的三伯父,郎家如今的皇帝,亦是杀她全家的仇人,此刻正坐于龙椅之上俯视着她。他的身旁是几个宦臣,想来皇帝余威尚在,让他们只敢在旁看押,并不敢真的上前动手。

“多年未见,想不到如今再会竟是这种情状,三伯父,这骨肉血亲堆砌的龙椅,你坐的可还安泰?”

“张狂竖子,皇权更替本就是要流血的,你今日站在我面前,不也是踏着尸山血海而来。”郎延拓轻蔑笑道:“都是冷血无情之辈,又何必假仁假义谈什么骨肉亲情。”

元怿冷冷看着他,她是不相信自己的话能给郎延拓带来什么震动,实际上,按照她所想,她应当下诏将郎延拓罪行公诸于世,然后于先皇灵前将其绞杀,以告慰众位亲长的在天之灵。

然而现在,她却不能这样做,她需要从他的口中得知阮舒月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