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受人之托终人之事,但也知天命难违。世子,还请不要涂炭生灵,滥杀无辜。”
“谢相放心,我答应你,无辜之人,我绝不滥杀。”
郎延拓所作一切无非就是要拖延时间,元怿直觉不妙,她召来唐翀吩咐道:“小翀,你速带人去雍州关,接应火头军。”
“世子,月姐姐让我护你。”
“我有把握眼下不会再有事,郎延拓现在故意拖延时间,我担心有异,你速去。”
唐翀闻言不敢多耽搁,应道:“是。”
义军冲锋的号角吹响,唐翀带着一小队人悄悄潜回雍州接应。
“进攻!”
这一次元怿他们没有采用火炮,而是弓箭手列阵上前。京都的守军不足万余人,是没办法和她的大军相抗的,这一场仗,她赢定了。
炮火声终于消停下来时,雍州城外最后一批后勤军拔营向前。阮舒月跟在火头军中,周围是同样装扮成火头军的世子近卫。
前方的炮响了一天,她这心也跟着揪了一天,直到后来炮声停了却仍旧不见拔营的传令官来。又是煎熬一夜,直至天明才收到拔营前进的命令。
阮舒月跟着后勤军前行,行军打仗中,火头军之类一般是不在敌人攻击范围之内的,自然也不会有人特意包抄而至就为端了做饭的这伙人。因此当一行人过至雍州外林,四周突然围拢过一群黑衣黑甲之人时,众人只觉一阵莫名。除了阮舒月。她暗暗后退两步,手压住怀里的匕首。这些人的穿着她识得,正是郎延拓的黑衣暗卫。
火头军虽不上战场,但各个也是血性兵士,见状纷纷抽出压在物资车中的兵器。这群黑衣人各个戴着黑色面甲,其中一人应是为首头目,就见他打量一圈忽然剑指向阮舒月的方向。“抓住她,要活口。”
身旁近卫再不隐藏,纷纷抽出刀剑,与冲将上前的暗卫打斗在一处。火头军的人虽不明道理,但也知是被敌人攻击了,亦纷纷跟着抄起家伙加入战斗。郎延拓的暗卫都是多年精心培养出来的,即使这次来的人不多,但也都是以一抵十的高手,没多久阮舒月这边便渐渐落入下风。
阮舒月的心慢慢沉下去,知道这次恐在劫难逃,抓住她还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利用自己难为元怿,眼下她得想个办法脱身。
好在元怿留的近卫还算不凡,始终围在她身旁。
“姑娘快逃!”
几名近卫凑到一处,用人墙为阮舒月抵抗住不断来攻的暗卫,每个人身上都连中数刀,却仍旧没有一个人退缩。
这些近卫亦都是死士,实难对付,眼瞅着阮舒月就要逃跑,远处一暗卫撩开袖袍露出藏于袖口的□□,对着阮舒月的后心就是一箭。这一箭对于没有武功的她来说怎能躲过,阮舒月当即身形一歪倒了下去。
近卫见状更急,一时之间险些乱了阵脚,只想着快速冲杀过去救人。这一急阵型露出破绽,暗卫趁虚而入,瞬间结果了他们几人。
阮舒月倒在地上,身上剧痛感传来,眼前黑影渐渐笼罩,恍惚间她只觉得整个世界轰隆鸣响,接着两眼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京都城的防御很快就在元怿的义军攻势下瓦解,除了京都城的大门是火炮轰开的外,甚至没用火炮营攻城。梁忠仿如杀神附体,在守城兵将投降之后仍旧不饶。还是元怿劝住了他,“师父还在他们手上,报仇不急于一时,我们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人了。”
梁忠压下怒气,他也知道降将不杀的道理,只是梁义的死就在眼前,他心里的恨无处发泄。
京都城开,唐猛在攻城之时,便被梁忠砍下首级,如今只有郎元恪一人还活着。
“元恪,放了我师父吧。”
败局已定,郎元恪不再多挣扎,他早就预感到会有今日。“你的师父还给你,你答应过我的,留我全族性命,也希望你记得。”
元恪此时已然被义军包围,元怿看着浑身上下满是鲜血的漠城,眼神冰冷。“我说过的话,我都记得,我师父如今这般模样,你最好祈求他平安无事。”
元恪一愣,身后早有孙佐带人上前将漠城接下。就在这时,刚才被派去接应后勤军的人匆匆赶回,他在邱本玄耳边低语几句,邱本玄闻言顿时瞪起眼睛。“你说的当真?”
“是,属下们到时只见遍地鲜血,咱们的人悉数阵亡,唯独不见月姑娘。唐大人已然带人去寻,让我先回来禀报世子爷。”
兹事体大,邱本玄心中一番计较,若真是郎延拓所为,还是早做准备为好,以免世子再冲动行事。他不敢多耽搁,赶紧来到元怿身边斟酌着将事情原委告知。元怿话没听完,脸色陡然一变,转而瞪向郎元恪。
“世子,现下当以大局为重,切莫冲动,先将齐王押解,必要时可与郎延拓交换。”
郎元恪虽被俘但元怿却并未让人绑束他,元恪只见刚才阵中军师模样的人来到元怿耳边低语了什么,元怿那目光瞬时便凌厉起来。
“你拖延这么久的时间,就是为了抓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