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怿微微眯起眼,“或许,他是不得不帮。”如果她怀疑的事情是真的,那郎延拓的合谋对象,应该不会是在他眼里乳臭未干的木托耶。而如今种种更能表明,郎延拓和罗颉之间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师父,你打探到是否只有关州守军前往,末州可有动静?”
“末州无任何异动,起码我没收到消息。”
末州紧邻关州口,如关州有异动,末州没道理不出兵警戒,除非……
“我昨日问过陶依,六叔给她在末州留了人手。”
“你是怀疑,末州此时不在郎延拓手中?”
“那倒不可能,黎朝境内皆皇土,末州又没人起兵造反。我想,郎延拓应是不信任末州守将军士,故而不敢擅动。”
漠城点点头,等待元怿接下来的话。
“师父,我们得去一趟末州。”
“你要和我一起吗?”
“是。”关州战事起,郎延拓就算想要动作,应也顾及不过来,现下便是个好时机。
“什么时候动身?”
“越快越好,不过我先要和陶依她们道别,师父你先去安州,我们到时汇合。”
和漠城分别后,元怿回到欢喜客栈,却见店门虚掩着,内中不时传来高声说话之音,似乎在争论着什么。她推开门进去,却见客栈众人都聚在大堂,不仅如此,连阮舒月也在其中。
元怿尽量放轻声音不想引起她们注意,奈何从刚才起,大小姐就在找她,故而这面她刚刚露头,那面阮舒月的眼神就盯了过来。
“元姐姐你回来了,张记的钱送去了吧?”陶依出言,元怿顺势接过话,“嗯哦,送去了。”
除了阮舒月,在场其他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事实上,俞菱初和王琦双双负伤那段时间,陶依便和客栈几人表明元七娘是她亲姐姐,故而众人对她们的亲近再并未有什么其它想法。
元怿到时仔细听罢才知道还是李屠户那事,果不出所料,这才接回去几天便动手打了媳妇,欢喜客栈的人赶到时,是将李孙氏从上吊绳子上救下来的。此时人正在楼上休息,元怿本以为这孙娘子该是奄奄一息,结果待他们上到三楼却发现人竟好端端的下了地,除了脸青肿的吓人些,看着倒不像个重伤之人。阮舒月一进去,孙娘子立时给人跪下磕头,口中千恩万谢不尽。元怿在边上听着才明白,今日种种,原都是这位大小姐想的计策,若李屠户老实本分便罢,只要他敢再喝酒动手,这事定会闹到覆水难收的地步。届时升堂和离也是给众人一个警示,夫妻礼敬是相互的,不然真以为以夫为天就什么恶事都能做下,平白糟蹋女子的一生。
元怿心里不由暗笑同时又颇为赞许,虽然办法不磊落,但对待如此小人,确实没必要行君子之道。且她听阮舒月讲的那番道理,观其行的仗义之事,却比不少京都城中的高门贵女更有胆识道义。
时至晌午,洪三娘自要留阮舒月用饭。等一行人陆续忙活起来后,房间一时走的只剩她和元怿两人。
元怿也想走,但就这样将阮舒月扔在这里她又觉得有失礼数,正犹豫不知该如何开口时,对方却突然问向她,“你似乎,很喜欢小陆?”
“嗯?”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询问了。
“看得出来,他也很喜欢你,瞧着倒真像是一对亲姐弟。”大小姐自顾说着,元怿不明白她要表达什么,只能闷声不作答。
“我不是让你得空就来家里寻我吗,最近荷花开的好,想着你能来看看的。”
那日她们从阮府离开后,阮舒月是说过这话,但她当时只当作寻常寒暄客套,毕竟洪三娘都没去,何况自己这种身份,还是少往衙门口前凑为好。
“店里事情忙,没得空。”
“你倒是在这做的认真,快赶上真伙计了。”两人现下相对而坐,阮舒月忽然托腮望过来,“七娘,我这里有份差事需要人,你能来帮帮我吗?”
话锋转的太快,大小姐突然的温柔请求让一时不适的元怿差点点了头,好在理智还在,话在舌头上转个圈,人也同她拉开些距离。“我在店里做工只是帮帮忙,而且我在欢喜镇待不多久。”
“你要走?”
“嗯,总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的。”
“为什么不能!”大小姐蹭下直起身子,“我也同父亲去过些地方,哥哥在外游学回来后亦说过,黎朝境内像欢喜镇这样山清水秀气候宜人的镇子实属难找。”她说的急,眉头紧蹙起,眼睛都跟着微微瞪圆,像是生怕元怿不信般,又跟道:“连我父亲都说欢喜镇是他待过的地方中最适宜民生的镇子。”大小姐说到这顿住,将后半句“他都想在这里养老”的话咽了回去,不能显得她爹太没有上进心。
元怿见她这般模样,不由笑了笑,这位大小姐这般瞧着还有几分可爱。“我知道,欢喜镇很不错。”
“那你为何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