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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简云桉才画完一个青花瓷盘,懒腰伸到一半想起铺门还大开着,生生憋了回来,但觉浑身都不大爽快,出门转了转。

隔壁装得差不多了,正在挂招牌,小工们把招牌挡了大半,简云桉透过缝隙仅能看见“医馆”二字。

印象中那笑面虎余敬笙也是开医馆的,想到余敬笙,她下意识拧了拧眉,正待走远,一个小工拿东西时挪动身子,仿佛为了印证她的猜测,被挡住的“旺笙”二字露出,委实令简云桉心塞了一把。

余敬笙在城北干得好好的,怎么搬到了这儿来?

以后岂不是要跟他低头不见抬头见?晦气!

此念才起,更晦气的接踵而至,不知是她命犯太岁,今日格外倒霉,还是小工们早饭没吃,饿货秒变林黛玉,“旺笙医馆”的硕大牌匾他们没有拿稳,以一个说刻意针对和无心之失都有道理的角度直朝烟雨瓷画铺砸了过来。

烟雨瓷画铺的牌匾景星延花了大价钱,可再结实也经不住这来势汹汹正中靶心的一砸,“画铺”二字被砸凹进去,这还不够,“旺笙医馆”就像听见了她心里那声“晦气”,长了眼似的朝她站立的位置坠落。

简云桉既没蚊子轻易打不着的机灵劲儿,又没小强历经碾压而不死的钢筋铁骨,“旺笙医馆”从一块遥远的牌子瞬间占据她的整个视野,她瞳孔骤缩,只来得及转身抱头。

眼见牌匾就要砸在她身上,她耳畔已能听见重物袭来的风声,身后兀地一暖,紧跟着一声闷哼,有人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谁会舍命护她?

简云桉的第一反应是景星延,从肝到胆都狠狠颤了一颤,仓皇回首,看见的竟是余敬笙难得没有带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