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页

因常年无人,秋千上灰尘积了比秋千板还要厚的一层,一人随手扯下边上古树的一条树枝,胡乱掸了几下就坐了上去。

来人凤冠霞帔,是继三年前命陨于此的闻怀宁后的第二个“新娘”,他这样装扮,却不为结婚;坐在秋千上,也不见他荡。

闻怀初是来等人的。

他与闻怀宁一母同胞,眉眼有七分像,此刻穿着同她当年出嫁时一般无二的喜服,红纱掩了半张脸,静坐下来模糊了身高,远远一看竟像闻怀宁活了过来。

去年围堵失了手,这一回,他没叫任何人跟着,他谁也不信。

要么让真相水落石出,要么就让他下地府给怀宁赔罪。

闻怀初从清早便等在这儿,直到入了夜,才总算听见极轻的脚步声。

他双脚离地,没有扶秋千绳子,就这样荡了起来,一面移眸睇向来人,一面变态地享受身体与秋千间险伶伶的平衡。

来人走得很慢,应是疑心内有埋伏,格外慎重,哪知一路抵达内院也格外顺利,吊着的气刚要一松,目光便撞上了秋千上笑眼看他的红衣“鬼影”。

意外的是,他却并没害怕,反而下意识上前两步,两眼霎时发亮,亮外又似蒙了层雾,又糊又湿,一时失神唤了声“怀宁?”

鱼既咬钩,闻怀初便下了秋千,负手踱到那人跟前,他冷嗤一声:“我说去年怎么有人能在我眼皮底下溜进来上香,原是监守自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