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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云桉揭开包瓷盘的绸子,露出“花开富贵”的牡丹盘面。

“儿媳前些日子在家画了些瓷画,送去窑厂复烤,今日窑厂的人刚给送了来,”面对尹冰旋这个不太熟的婆婆,她矜持地自谦了一下:“技法不精,还望母亲不要嫌弃。”

尹冰旋接过瓷盘,意外看得仔细。

瓷盘上大朵大朵的牡丹开得娇艳,不同于寻常的牡丹瓷画,零星几枝还非红即粉,简云桉笔下牡丹有许多种颜色,有些还是复色,近大远小地盛开,最远处的边界被日光晕染模糊,没有对称,没有规矩,无拘无束,且别具一格。

尹冰旋视线捕捉到一朵紫色牡丹后悄悄探出的半只蝴蝶翅膀,毫不吝啬地夸赞:“你画得很好,我很喜欢。”

简云桉面上抿唇羞涩一笑,内心却飘过一串“不愧是我”。

好在她还没被夸两句就飘忘了正事,见时机刚好,顺势问道:“母亲,刚刚窑厂的人过来时,称他家窑厂名叫‘兴阳’,我一听就想起了星延,这兴阳窑厂与我们家有关系么?”

经过这阵子的相处,简云桉摸出尹冰旋说话行事不喜欢猜,厌恶拐弯抹角,故而问得直接。

“咱们家没有窑厂生意。”尹冰旋解释说:“各大小厂子铺子都喜欢沾上‘大兴’的名,叫兴什么的多的是,就是恰巧赶上了,不足为奇。”

简云桉听明白了,这大概跟中国银行、中国石油这些现代企业一个起名路子。

既然嵇丹过来不是为让她走后门,那简云桉觉得他说的或许可以试试。

“母亲,”顿了顿,她说:“兴阳窑厂的人过来时说,如我愿意继续画下去,他们那边愿意提供一些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