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好苦!
若单单只是苦还好,偏生这苦中又泛着诡异的甜,也不知哪个大聪明熬药时自作主张放了半罐子糖,一会儿静和来了得交代她一句,这种害人的差事不要再交给那人做了。
简云桉眨巴着眼睛逡巡一周,见周围没可吐的地方,自己又过了能像小孩一样随心所欲吐奶的岁数,只得蹙眉咽了下去。
见她终于喝下了一口,景星延满意地幽幽开口:“是不是没那么苦?熬汤时我特意加了许多糖。”
简云桉:……不愧是你,我早该想到的。
景星延边说,罪恶的手又舀了一匙汤要喂给她,简云桉忙又想了个新的妖来作。
“你走吧,我不要喝你熬的汤!”她避开他递来的小匙:“刚刚送我回来后,你跑到哪儿去了?你是不是怕我死在你怀里,坏了你今后的运气,所以躲得远远的?现在看我性命无碍,才过来假惺惺地关心我……”开始她只是找借口逃避喝药,说着说着却动了真气,真情实感地控诉起来。
“适才,”景星延抿了抿唇,感到尴尬似的,说得有些艰难:“我去跪了佛堂。”
简云桉记得静和曾对她说过,景星延不信鬼神不信命,宅中佛堂是他鲜少涉足的地方。
她仿佛被击中了哑穴,倏然安静下来,乖巧地不再做声,不知不觉就把一碗又苦又甜的四物汤喝了个干净。
“中医讲究对症下药,”收了碗,景星延补充说:“你既坚持声称自己命里犯煞,招来了血光之灾,我原以为寻常大夫是治不了你的,这才去求了旁的门路。”
又来了又来了,简云桉严重怀疑景星延跟浪漫八字相克,多么好的氛围,他都能凭一张三寸烂舌搅得一塌糊涂。
景星延的表情没有在笑她,但她自己心虚,硬是从他平平无奇的话语里听出了满满的嘲讽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