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下意识的,他把简云桉捞进怀里,让她以一个舒服些的姿势靠着自己,可效果微乎其微,她前额的冷汗止不住地往外涌,半个字都再吐不出。
她不会真的要这么死了吧。
景星延素来沉着理性的大脑兀地冒出一个封建迷信的幼芽,幼芽生长迅速,繁殖力惊人。一股强烈的失去感很快席卷了他的整个胸腔,他一时无所适从。
简云桉躺在他胸口,恰好能听见他加速紊乱的心跳,她疼得两眼发黑,视野忽明忽暗,恍惚间看见他额角的青筋似乎也在跳。
“景星延……”她气若游丝。
自觉这或许是生命的最后一刻,应当交代句遗言什么的,可惜她嘴唇上下翕张许久,都没想好这至关重要的最后一句应当留给什么。
时间一秒一秒流去,像生机一滴一滴流失,简云桉很是心疼,也不再穷讲究地要求遗言必须得高端大气或是对仗工整,索性想起什么就说什么。
“是心……”她忽然说。
许是因为思绪在简云桉身上与回府的路上两处流窜,自己绕晕了自己。景星延脑中一片混沌,听见声音他愣了一愣,一时竟反应不过来她的意思。
“我给你比的是心,”她又说了一遍:“景星延啊,虽然我总是同你吵架,但其实我觉得你还挺好的……”
简云桉自觉人之将死,说出的话颇为友善,自认很有一种一笑泯恩仇的豁然。她声音很轻,星星之火迸进景星延耳中却燎了满原。
她承认给他比了心。
她还说觉得他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