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上的众人相继起身,祁欢也走到旁边,和杨青云一起,一左一右扶了杨氏起身:“母亲您还好吗?要不要先请太医切个脉咱们再回去?”
杨氏的确曾经有一个瞬间,险些没能撑过来。
但眼见着杨成廉一家倒了大霉,这便等于给她注入了一剂强心剂,她这会儿已经好多了,只是依旧有点体虚而已。
杨氏摇头:“不必麻烦了,天晚了,就直接回家行了。”
说话间,她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瞥了眼跪坐在地上,抱成一团的杨成廉母子,唇角有些恶意的勾了勾。
杨成廉明明感知到了她如有实质的目光,却硬着头皮生忍着,绝不回头与之对视。
席上的百官命妇陆陆续续的也出来了,杨氏最终也没当众说什么,由祁欢他们扶着离开。
杨成廉虽是个男人,可是如今也一把年纪了,又兼之文人体虚,宁氏身子骨儿却一直养的很壮实,他是无论如何搬不动的。
旁边虽然还有一个杨盼儿,可杨盼儿也是娇娇弱弱的,并且刚还被宁氏一鸠杖杵成了内伤,自顾不暇……
他父女二人就守着昏迷的宁氏,连负责疏散宾客的宫人甚至都没人过来帮他们一把。
几百号人,全都自觉避让,像是躲避瘟疫似的,绕开他们一家自顾往外走。
即使有人偶尔会多看两眼,那也是与杨成廉不睦的同僚趁机看笑话的。
从云端跌落泥潭,这落差,对这些年在官场上稳扎稳打,稳步升迁的杨成廉来说简直一场破天荒的噩梦,要不是不想再更丢人一些,他几乎也就要一口气背死过去,一了百了。
这会儿,却只能咬牙强撑,等所有人都看够了热闹离开了,他们也好想办法走。
而一墙之隔,金阳殿的院子外面,杨氏身体不适,走的慢,虽然他们是最早出来的一批,却也很快被后面潮水一般涌出来的宾客赶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