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父亲,仿佛还在尽最后一点父子情分,想保他个稍微体面些的结局,如若他也与祖母和生母那般冥顽不灵,那么父亲便真就不会再管他了。
祁元旭浑身血液冻住了一样的冷,但是这种充斥在血管里的寒意,却叫他头脑分外清醒,脑筋转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也都灵光。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我愿意娶徽娘的,娶她做正妻。”
“我看你是被那小娼妇迷昏了头!”余姨娘也顾不上自己身份,直接打了儿子一巴掌,“就不说她家世如何,就冲着她心甘情愿给你做外室这事儿……这样的女人,你娶她做正妻?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你这辈子都要被人耻笑,也再别想要有好前程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色令智昏的蠢货!”
祁元旭对自己这姨娘,一早就有些看不上。
而且他现在又尤其听不得余氏等人在他耳边念前程。
他自己什么斤两,自己知道,要不然也不至于吓得出此下策给自己下了药。
其实他做那件事,想拉祁元铭一起垫背的心思的确也不是没有,但更主要还是自己实在没勇气去考那个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会试,这才破釜沉舟给自己弄了个借口出来的。
而现在,他一身病痛,又被折腾的几乎虚脱,着实也是没什么耐性去装孝顺儿子,索性也豁出去,回转身来脖子一梗:“方才二婶儿他们不依不饶揪着要我偿命的时候,徽娘二话不说就愿意替我顶罪赴死,当时姨娘你在做什么?”
余姨娘被他噎得,险些一口吞了自己的舌头。
说什么死不死的,就算是她的亲生儿女,她也从没动过替谁背锅或者去死的念头。
祁元旭的一声质问,弄得她心虚不已,当即眼神乱飘。
祁元旭看在眼里,却更多几分底气,冷笑起来:“我即便是个蠢货,也看得见谁是真心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