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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欢突然有点后悔,问了她的私事。

正犹豫着该不该打断,但也许是因为压抑太久,进而有了倾诉欲望,胡大夫却继续说下去。

她说:“我怀着孩子,险些小产,后来勉强撑到足月,又遇难产,孩子是生下来了,但也损伤了身体,以后……再次怀孕的机会渺茫。”

这个时候的人,都重子嗣。

祁欢于是就懂了:“那姐姐你是……和离了?”

越开她父母那段往事之后,胡大夫的面目就又恢复了平淡如水的那种泰然:“本来也没想着和离的,毕竟人家也要传宗接代,延续香火的。那户人家就在城北,家里有两个铺子,算是个殷实富足的人家。我又贴补了一些银钱,替她张罗着纳妾……可是他们对樾樾不好。五年前,我父母孝期未过,又拿我无法替夫家绵延子嗣这事儿挟制,想让我将这间药堂变卖出去贴补家用。所以,我就带着樾樾回来了。”

而当时,她父母双亡,被夫家盯上了手里的产业,一个孤弱的女子想要和离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好在是平国公府的人出面,这才叫那家人签了和离书出来。

可即便是这样,长贫难顾,那些人也时常登门找茬。

尤其是在池云川日渐长成,他们师姐弟同住一间屋檐下,就更是老被那家人拿出来说事儿,指桑骂槐。

只是这些糟心事,她便没有说予祁欢听。

再至于,后来替她父母守孝出来,时年不过十七岁的池云川突然对她表明心迹要娶她,又因为她的拒绝,一怒之下也跑去了西北军中从军这事儿,她也就更没有对祁欢细说的必要了。

而她话到这里,祁欢也就明白了她与池云川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时候的人,不只是胡大夫的前夫家,是在世人的眼光里,都极为看重子嗣的。

就算以池云川的心态来讲,他肯定是并未介意这个,可作为曾经拿着他当家人和兄弟看待的胡大夫……

要她昧着良心拿他当避风港和挡箭牌,她其实应该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