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从未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沦落至此。
冷静下来, 才意识到全身的疼痛令他呼吸都难。
身旁的侍卫踹了他一脚,“还愣着干什么啊?走啊!”
说罢,便是毫不客气提着他拖曳而出, 沥沥的血迹在冰冷幽黑的地板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印记。
就这般机械而又麻木的任人拖拽了不知多远, 随即江鎏感到自己被扔在了地上。
俶尔, 精致绣美而缀着暗纹的锦袍赫然出现在眼前, 在这之下的是一双干净至极的皂靴,在这肮脏的诏狱内不染一丝污垢。
身旁的侍卫俯首行礼,“萧王殿下。”
江鎏切齿痛恨,“你还敢来?”
抬眼时,那双眸里满是憎恶和愤懑,“你一直都在骗我!”
萧策抬了抬手,两个侍卫为难对视一眼,随即退了下去。
这萧王殿下,他们可得罪不起。
烛火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响,将一席黑衣锦袍的男子映彻在冰冷的石壁上,巨大的黑影随着烛火的翩跹而扭曲变动,直像暗黑漆夜里的厉鬼。
萧策睨了一眼脚下已不成样子的少年,啧了一声,“大名鼎鼎的江少卿如今这般,当真可惜。”
江鎏咬牙切齿,但方才应对孤淮凛时已使尽了浑身仅留的力气。
滔天的怒意涌上心头,激得他喉咙一股血腥味,发出剧烈的咳嗽。
“可惜了,为陛下效命这么久,如今……”萧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俯身蹲在了少年面前,“却沦为了弃子。”
紧紧凝着这种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脸,江鎏知道,自己从未看透过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