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生死阻隔,他说,你为什么不肯……救救我。
她救了,他却放手了。
白婴站在议事堂外,满地都是箭矢,横七竖八地堆叠着。他背对着她,身姿依旧挺拔,手中那柄长剑垂直指着地面“叮”的一声,脱手掉落,一如那杯他没喝的合衾酒。
到了现在,他为何迟迟不肯饮酒,白婴都像是猜到了。
她走上前去,用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背上。从前她也会隔三岔五做出这个动作,只是那会儿苏逸能转身抱住她,这次却换她抱住倒下的苏逸。她受不住他的重量,随他一起摔倒在地,又忙不迭跪坐起来,将苏逸搂在怀里。他的前胸贯穿了数支长箭,喜红的衣衫更添艳色,他一咳嗽,嘴角便涌出了黏腻的血。
白婴慌乱地用手去擦他的脸,好似这样做,能帮他止住血似的。她的泪大滴大滴地落,砸在苏逸的脸上,睫毛上。
苏逸还是那样温温柔柔地喊她:“阿愿……现在,你终于可以……叫我的名字了。你……你唤我一声,好不好?”
“苏逸……苏逸……苏逸。”白婴一声一声地叫着他。
他眯着眼笑了笑:“这个执念……也算是,得以成全。”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白婴泣不成声。
苏逸又咳了咳,好不容易咽下喉咙的腥味,慢声道:“那天,在城墙上,我看见那一百八十七人命丧黄泉……竟是……没有太多感触。那时,我便知,那蛊,会让我的理智慢慢失控……”
“你答应我的,会宠我一辈子。也是你说的,不到寿终正寝,都不算一辈子。你怎敢……怎敢如此骗我啊……你让我不负你,你又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以后上哪儿去找……第二个这么宠我的人啊……你个骗子,骗子!”